【瞳耀】故事细腻（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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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叶凌秋大小姐 老师的联文
SCI组长白羽瞳×大学教授展耀 大量私设
先婚后爱，剧情慢热，清水无车
食用愉快~
追文TAG：瞳耀故事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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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耀。”白羽瞳叫住了前面的展耀，在展耀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多嘴叮嘱了一句：“别跟伯父...别跟爸吵架。”
展耀笑了笑，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我知道了。我妈还在呢，你不用担心。”
今天早晨的时候展耀接到电话，说他已经被诚治大学正式聘请为心理学讲师，让他下周一带好证件去学校办理入职，顺利的话当天就可以上任。对方还明里暗里的吹捧了一番展启天，生怕展启天和展耀忘了自己这个人情似的。
展耀挂了电话把自己锁进房间里关了整整一上午，白羽瞳一开始不知道缘由，只看到展耀接了电话就进房间了，还以为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中午去敲门叫人出来吃饭的时候才看出来他心情不好，哄着劝着问了半天，展耀才嘟嘟囔囔的说出缘由来。
白羽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理智告诉他这是展家父子两人之间的事，他不方便插手。但是看着展耀一整天都冷着脸，午饭也没吃几口，也不愿意说话，他又着实有点着急。
所以下午展启天打电话来说今天展妈妈情况不错，已经接回家里来了，准备在家住一晚，让他们两个晚上回家一起吃饭的时候，白羽瞳立刻就答应下来了。去找展耀的时候还担心他会不会不高兴，连被挠的准备都做好了，但是展耀一听妈妈也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虽然面色依然不怎么好看。但是至少一切还算配合。
进门之前还主动伸手给白羽瞳整理了一下本就很整齐的衣领，端起他平日把控的最恰到好处的笑容和他一起走进去。
一整晚展耀表现的都很自然，当着妈妈的面撒娇卖萌，展妈妈问起工作的时候还边给妈妈夹菜边一脸满意的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办下来，还以为要等到下半年呢。”
饭后，白羽瞳主动提出推着轮椅带展妈妈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走之前特意给展耀递了个眼神，让他好好跟爸爸说话。结果被心情不太美妙的展博士直接忽略了。
他心知父子俩势必要吵上一场，不过也没在意——毕竟哪有不吵架的父子呢。
白羽瞳和展妈妈一出门，客厅里的温度仿佛立刻下降到了冰点，气氛僵硬的过分，展耀冷着脸把拿在手里掩饰的报纸甩在茶几上。问：“为什么插手我的工作？”
“我是你爸，我不管你谁管你？”
“上次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吧，我不需要你多此一举，我也并不打算在国内工作。”
“我和你妈都在这边，你现在也结婚了，这就是你的根，你不留在这还想回美国吗？”
展耀被气笑了：“我为什么结婚你不知道吗？我妈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等到了那一天，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从展耀决定要出国的那一天开始，就算以前在这里生了根，他也早就决定会亲手斩断所有根系。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的工作和生活能自己做主。这个工作我不会去的。以后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你自己能成什么事？展耀，你现在也太自大了，你刚回到港城，什么人脉关系都没有，你凭的什么说你自己可以？我现在还愿意管你，你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因为工作的性质，展启天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反驳过了，他一时也上来了脾气，把手里端着的茶杯重重的砸在茶几上，茶水四处飞溅，还有几滴落在了展耀的衣襟上。
展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衣襟上的茶水渍，心知与他争辩再无意义，纵然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又觉得实在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展启天还是这样，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改变不了。
展启天还想开口说什么，门外却传来白羽瞳的声音，展耀一回头就看见白羽瞳正推着妈妈回来，想必刚刚那么大声的讲话，也是白羽瞳的某种“暗号”。
展耀赶紧迎上去：“妈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白羽瞳说，“我就先带妈回来了。”
展妈妈看了看茶几上被茶水浸湿的报纸，有点紧张的握住展耀的手：“小耀，这是怎么了？又跟爸爸吵架了？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工作？”
“没有没有。”展耀赶紧安慰妈妈：“不小心把茶杯撞倒了，还没来得及清理呢。”
“妈。”白羽瞳俯下身说：“你刚才说有点累了，我先带您去楼上休息一下吧？我和小耀陪爸坐一会就回家了。”
等到白羽瞳把展妈妈送到房间再下楼的时候，茶几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展启天和展耀坐在两扇沙发上，沉默无言。
“行了，你们没事就回家吧。”展启天说：“那个工作你必须得去，这个关头别让你妈操心，也给自己找点事干，还真让人家羽瞳养着你不成？”
展耀站起来拿起外套：“你放心，我不会去的。只要是你安排的东西，我一样也不要。”
“这个没商量。”展启天的语气很生硬。
白羽瞳去拉展耀的手：“我们先回家...”
被躲开了。
展耀躲过白羽瞳的手，“没商量”这句话，让他穿外套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从小就被这三个字支配——
“放学就回家，这个没商量。”
“周末去学画画，去什么春游，没商量。”
“没商量，你好好陪着你妈就行了。”
“家里没人管你，去寄宿学校吧，没商量。”
“好好的男孩子学什么心理学？都是唬人的东西，不行，没商量。”
“没商量。出国？你连你妈也不管了非要出国学什么没用的东西？”
展耀终于穿好了西装外套，脊背挺的笔直，白羽瞳看着他，恍惚间好像还能看到他小时候的影子，软软的小展耀，笑起来甜甜的，任谁看见都要夸一句乖巧可爱——和现在倔强又脆弱的展耀完全不同。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展耀说：“我也不会听你的支配了。真可惜，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提线木偶了。”
展启天重重的拍了下茶几，站起来指着展耀的鼻子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展耀已经不想听了，也不重要了。
他转身出门，步履从容，眼睛里却空洞洞的。
回家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天色也乌压压的暗得厉害，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左摇一下右晃一下，兢兢业业的抹去玻璃哭过的痕迹。
却抹不去展耀心头的疲累和失望。
展耀坐在副驾驶，头靠在窗户上盯着窗外出神，不过是吵了几句嘴，他却疲惫的好像刚下战场，从心到身的无力，累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因为是大雨天，白羽瞳开的格外慢，专心致志的看着路况，偶尔红灯的时间转头看看展耀：“展耀，你还好吧？”
“嗯。”展耀懒懒的应了一声：“还好。”
红灯过了，白羽瞳踩下油门：“其实爸也是为你好。”
这句话真是太耳熟了——展耀从小就听着这句话长大的，妈妈说，亲戚说，老师说，所有人都告诉他，你爸爸也是为你好——所以可以不必顾忌他的心情，可以看不起他的骄傲，可以随意践踏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可以不尊重他的努力，可以把他当成一个没有独立思想的附属品。
嗯，这都是为了我好。
展耀闭了闭眼，没有力气再去跟白羽瞳解释或者争论。就当是不知者不罪吧，白羽瞳也是好心。
白羽瞳看路的时候分出一点精力看着展耀，他说完话就看见展耀靠在窗户上闭上了眼睛，摆出了拒绝交流的姿态。
把视线移回路面，白羽瞳抿起嘴唇舔了舔唇珠，心里有点烦躁——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才能安慰到展耀，如果可以，他是希望能够帮助展耀和展启天的关系缓和一点——在白羽瞳看来，父子没有隔夜仇，哪个子女没挨过骂呢？
白羽瞳并不知道，在这个漆黑的雨夜，展耀的心也像被狂风暴雨吹到熄灭的星星一样，一点一点变得暗淡。突如其来的“被安排”，和小时候一样的无力感从心底涌出，蔓延到展耀的每一根神经——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但其实并没有，只要有展启天，他就永远也不能自由，不能强大，不能做自己。比起一辈子活在展启天的阴影下带来的恐惧和抗拒，前阵子的开心甜蜜简直不值一提。
我终归不属于这里，展耀想，这里没有我的家。
到了家已经很晚了，展耀蔫蔫的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自己的卧室，白羽瞳转着手里的车钥匙，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展耀：“你明天，去哪里？”
“去医院。”展耀回答：“你不用管我，你忙自己的就好了。”
“我正在放假也没什么要忙的。”白羽瞳说：“那不如，明天中午和爸一起吃个饭？”
展耀解领带的手顿了一下：“不用了。”
“我觉得你还是要和爸爸好好谈一谈，父子哪有隔夜仇？”白羽瞳说：“爸爸做的是不对，但是他其实也是为了你和阿姨着想...”
“白羽瞳，”展耀打断他思考了一路的长篇大论：“你不会也认为，没有他我就找不到工作，只能靠你养我吧。”
白羽瞳愣了一下：“当然不是...”就算让我养你，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看着白羽瞳的无措，展耀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有些激动了，这不关白羽瞳的事，不应该迁怒他：“总之，你不要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了。在别的事情上我都很感激你，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为此费心。”
“我只是希望你能和爸缓和一下关系。”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展耀转过身来：“白羽瞳，对不起。我没办法跟他和好，要让你失望了。”
“我真是不明白。”白羽瞳拧着眉头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至少伯父伯母对你都很好，也许伯父是严厉了些，但他也是疼你的。你这么多年不在他们膝下陪伴，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应该好好尽孝，没必要对自己的父母这么严苛吧？”
展耀觉得有点头疼，被白羽瞳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搞得脾气也上来了：“你又不是我，凭什么对我的事指手画脚。白羽瞳，我希望你能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也是伯父伯母看着长大的，甚至我在他们身边的时间比你一个亲身儿子都要长。”白羽瞳话语中还是带上了刺：“说起资格，我恐怕比你更有资格。”
展耀背对着白羽瞳沉默了几秒钟，再开口时已经有些不耐烦：“是。他们也希望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不如你，我承认，可以了吗？”
白羽瞳抿了抿嘴没说话——他不想这样的，他本意是想安慰展耀，是想让他们父子和解，是希望展耀不要再不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羽瞳低声说：“对你来说，向自己的父亲服个软，很困难吗？”
“所以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展耀冷静的说出白羽瞳未说出口的话。
他终于转过身来直视白羽瞳，说出的话却让白羽瞳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白羽瞳，你知道Motivation crowding theory吗？”
白羽瞳疑惑的歪了歪头。
“就是心理学上的动机拥挤理论。”展耀说。
“我不知道。”白羽瞳回答。
“那你对这个理论怎么看？”
白羽瞳不知道话题怎么发展到了这个方向，他有点崩溃：“我根本不了解我能怎么看。”
“是啊。”展耀冷冰冰的回答，嘴角勾起一点了然自得的笑意：“你看，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你都懂得不了解不评判是基本的尊重。对待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可以忽略这点。”
“在你不了解前因后果的情况下，你没资格，也不应该随便把你的主观思想代入对我的看法中。你觉得对的不一定是对，你觉得错的也不一定不是错。当然，你要是认定了我冷漠自私，也随你便。”说完这番话，展耀转身就回房间了。
留下白羽瞳一个人站在客厅，片刻后，他烦躁的扯开了领带坐到沙发上——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展耀，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完全把他当成对立方去打击。这个认知让白羽瞳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他打开阳台的门，站在一个确保自己不会被淋到的距离，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雨声雷声交杂吵嚷，冷风吹起他的衣摆带起厚重的凉意。却奇迹般的让白羽瞳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想，也许展耀说的是对的。在没有了解一件事情的全貌之前，是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评判的。父子两人之间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他有自己的想法，展耀有展耀的想法。他不应该也没有资格去要求展耀的想法必须同自己一样。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白羽瞳想，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变得急躁又不安。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白羽瞳叹了口气，关好阳台门坐到沙发上开始摆弄手机。
展耀回房之后外套也没脱就把自己砸到了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捂了一会，直到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才抬起头来，脸颊憋得有些泛红。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刚才与白羽瞳争论时的气势汹汹早就不见了，到了只有一个人的空间，他又开始可怜巴巴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明明跟自己说了很多遍，不知者不罪。
展耀在床上翻滚了一阵子，下定了决心似的站起来，在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拉开房门——
正和在门口徘徊的白羽瞳面面相觑。
两个人都愣住了。无声的尴尬在两个人的空间里蔓延，白羽瞳看过来的时候展耀有点躲闪，嘴唇哆嗦了几下也没发出声音。
“那个。”白羽瞳说：“我知道什么是动机拥挤理论了。”
“啊？”
白羽瞳举着手机，一板一眼的读：“动机拥挤理论认为在不同的情境下，来自于个体之外的外部干涉，比如通过金钱激励或惩罚，可能会削弱或强化...”
“噗嗤。”展耀没忍住笑出来了。
“那个，”白羽瞳挠了挠头：“你要是说，让我说一说对这个理论的看法的话，我觉得，他说的对。”
白羽瞳有点紧张的看着展耀，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太隐晦了，担心展耀听不出自己的言外之意——你说的也对，是我错了。
展耀低了低头，脚尖轻轻地踢踏柔软的地毯，然后说：“对不起。”
“我今天太激动了。”展耀说。
“不是，”白羽瞳赶紧打断他：“不是你的错，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随便发表自己的想法。我说的话也不好听。展耀，你别生气了。”
“不生气。”展耀说，他想了想，又说：“白羽瞳，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如果可以，我不希望我在你心里是一个...冷漠又自私的人。”
“你当然不是。”白羽瞳说：“我知道的，你不是。”
展耀终于抬起眼睛直视白羽瞳，看了一会，他说：“晚安。”
白羽瞳笑了笑，心中的郁气烟消云散：“晚安。”
——TBC
别忘了下周还是我
但是下周不更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