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故事细腻（五）
和 @叶凌秋大小姐 的联文
SCI组长白羽瞳×大学教授展耀 大量私设
先婚后爱，剧情慢热，清水无车
这章超甜 食用愉快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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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耀最近和平常不太一样，连终日卧床静养的展妈妈都发现了，实在是因为他的某些行为太反常了，就像刚才那样——
正在床边坐着削水果的展耀，看见手机屏幕闪了几下就立刻放下水果，擦干净沾着汁水的手指，迅速拿起手机来打字，也不知道是在和什么人联系。
或者是，有电话进来的时候就会偷偷摸摸的像做什么坏事一样躲着自己去病房外面接听，每次都要十多分钟才一脸笑容的回来；
再或者，每天早晨自己和展耀也不过刚刚起床，就会有订好的早饭送来医院，美味又营养，已经连续一周都不间断了，问起来，展耀就说是朋友的心意；
还有就是现在——
“妈妈，”展耀把水果切好小块装进盒子里，盖好盖子之后放在床头：“我和朋友约好了中午一起去吃饭，我会尽快回来的，到时候给您带好吃的回来。”
“不用了。”展妈妈说：“你不用着急，你爸爸中午下班会过来的。”
听到展启天的名字，展耀脸上的微笑肉眼可见的淡了下来：“也好，那我晚点回来。”
“你...”展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多问了一句：“和哪个朋友？”看见展耀愣了一下之后她又立刻解释：“妈妈不是要干涉你的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刚回国，是应该和以前的朋友多联系联系..”
“我知道。”展耀安抚的握着展妈妈的手，耐心的回答：“我知道妈妈的意思，确实是以前国内的朋友，只是一起吃个饭，下次带他来见您。”
“好。”展妈妈看起来很高兴：“快去陪朋友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知道啦。”展耀说：“我这就先过去，您要是愿意就先吃点水果，再有十几分钟他应该就会过来了。”这个他指的是展启天。
安抚好妈妈之后出了病房，展耀的笑容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原本嘴角好看又温柔的弧度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硬生生的拉扯回原来的位置，甚至还有些下垂的迹象。
展耀先在空无一人的安全梯间站了一会，是了，他根本一点都不着急——毕竟又没有人真的在等自己。
也没有什么一直在联系在聊天的朋友，当然也没有频繁的电话进来。那些不过是展耀做给妈妈看的样子罢了——根本没有以前的朋友，也没有可以聊很久的爱人，一切都是假的。
展耀闭了闭眼，其实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做出打字的手势，一个人对着手机里根本不可能接通的电话自言自语，一个人在凌晨偷偷订餐再请他们早早的送来，一个人...去医院外面吃午餐。
展耀又在楼梯间站了一会，听见走廊那边传来脚步声，他微微探头出去，看见展启天提着午餐走进病房关上门之后，才去另一边坐电梯下楼。
为了不碰到医院的工作人员，展耀特意选了一家离医院隔了三条街的餐厅，规模不大，也很干净，可能因为不是在商业地段的原因，午餐时间也没有人满为患的样子。最近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吃的，对妈妈则谎称是和朋友一起，本来这个“朋友”的角色，理所应当的该是白羽瞳来扮演。
只是一来，上次去警署的时候展耀也看到了白羽瞳确实忙的抽不开身；二来，展耀其实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和白羽瞳见面——虽然知道白羽瞳很无辜，甚至清醒的知道白羽瞳是个很好的人，而展耀也确实发自内心的感激他。
只是越是这样，白羽瞳越是好，越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展耀就越是无法面对他——因为在他面前，家庭关系一团糟，身为心理学家却无法调整自己明知道不理智的情绪的自己，越是像个失败者。
展耀像往常一样坐在角落的单人位置，点了份单人套餐，看着时间慢慢的吃完之后又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不急不慢的喝了一杯柠檬水。看时间差不多展启天该离开医院去法院了，才起身结账，虽然妈妈说着不用，但展耀还是挑了清淡有营养的小吃带回医院。
提着打包的食物往医院走的时候，展耀暗暗的想，妈妈已经开始对自己最近的反常表现有感觉了，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作为一个心理学家，没有人能比展耀更为精准的把控妈妈的心理活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的病情会恶化到什么程度——这谁也说不准。所以展耀满心只想尽快的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趁自己还能陪伴在妈妈身边的时候，让她放心，让她快乐。
展耀挂断电话推门走进病房：“妈妈，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或者请送餐人员送过来。”
展妈妈笑了笑说：“吃什么都好，要不就吃你经常带回来的那家餐厅的粥吧？”
“好，那就直接订餐吧，我还给您要常吃的皮蛋瘦肉粥？”展耀掏出手机进入点餐界面，边操作边问。
“好，你也多要点别的，多吃点，看你瘦的。”展妈妈说：“回来这么辛苦，越来越瘦了。”
“哪有，”展耀低头专心的订餐，嘴上哄着妈妈说道：“我昨天称体重的时候还比我在国外重了两斤呢。”
“唉。”展妈妈叹了口气：“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妈妈也不能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说起来，最近几天怎么没和朋友出去吃饭？”
“听羽瞳说接了个棘手的案子，最近忙的昼夜不分没空出来陪我吃饭。”展耀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只是话音刚落手指就僵硬了一下，显得有点懊恼，又有点意外。
果然，展妈妈很惊喜的问：“羽瞳？这么说，你前阵子都是和羽瞳在一起吃饭吗？”
“啊呀，是啊。”展耀尴尬的笑着，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国内我也就认识他一个人吗，我们就是吃个饭，妈你别多想。”
这么一说，展妈妈却不得不多想：“这么说，之前给我们订早餐的，给你打电话的人，都是羽瞳？”
展耀犹豫了一下没吭声。展妈妈又追问了一遍，他才做出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说：“是啦是啦，妈你就别问了。”
展妈妈一向了解儿子，更何况是展耀有意让她发现端倪的时候，她正如展耀所预料的，几乎是立刻的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小耀，你和羽瞳，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展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装作低头摆弄手机，从展妈妈的角度看过去，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沉默了半天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展妈妈一下子笑开了花，瞬间感觉身子都轻快不少，终日折磨自己的疼痛感都减轻了似的：“真的吗？你没有故意哄妈妈高兴吧？”
“假的啦，我就是故意哄你高兴的，这回高兴了吧。”展耀凑过去搂着展妈妈的手臂撒娇：“你就别再问了，下次我让羽瞳来看你。”
展妈妈理所当然的把展耀的话当成了孩子害羞时故意说出来的话，欢天喜地的接受了“展耀和白羽瞳在谈恋爱”的这个事实，感觉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她拍拍儿子的手背，欣慰的说：“真是太好了。”
是啊。展耀靠在妈妈的手臂上轻轻闭上眼睛，妈妈，你这么开心，真是太好了。
别的都不重要了。
吃完午饭，看着妈妈沉沉入睡之后，展耀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关好病房的门。走到不远处的楼梯间给白羽瞳打电话，手指顿了顿却始终没按下拨出键，犹豫了一下还是改为发短信：我是展耀。请问你最近还很忙吗？
想着白羽瞳也许不会那么快回复，展耀站了两分钟就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之后准备回病房。还没等他迈出脚步，手机屏幕忽然就在掌心里亮了起来，是白羽瞳的来电。展耀立刻接通：“喂？白羽瞳吗？”
“嗯，是我。”对方似乎是在一个很嘈杂的环境，很多种噪音在周围环绕，展耀一时也不好判断他到底方不方便。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展耀问。
“方便的。”白羽瞳说，然后展耀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拿着手机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中，原本嘈杂的噪音一下子离他们远去。“刚刚在鉴识课，人有些多。你有什么事吗？”
“是。”展耀回答：“我刚刚已经告诉妈妈我和你在谈恋爱的事情了，如果你最近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请你抽空来一下医院？当然，如果还在忙工作也可以...”
“好的。”白羽瞳打断了展耀的话：“不瞒你说，我刚才就是在忙结案报告的事情，之前的案子已经顺利结案了。如果需要的话，我晚上下班就可以过去。”
展耀赶紧说：“不必那么着急。”虽然他能把一个人的独角戏完成的很漂亮，可是至少目前阶段的他，还不确信自己是否能在人前克服心理矛盾，和白羽瞳扮演好一对恩爱的伴侣：“你刚忙完好好休息一天吧，可以的话明天白天过来吧。”
“随你。”白羽瞳回答：“那么，晚点再联系，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好的，打扰了，再...”展耀的“再见”还没说完，白羽瞳就在对面把电话挂断了。挂断的前一秒展耀还隐约听见了有人喊“白sir”的声音。
看来是真的很忙，结案了也很忙。而他这么忙也一直在尽力配合你，展耀，你不能不懂事。展耀这么告诉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展耀就接到了白羽瞳说再过两个小时会来医院的短信。他便找了个借口回家里换了身衣服，快到约定的时间时，提前去医院楼下等白羽瞳，顺便跟他交代几句，不要在妈妈面前露出破绽。
“好的我知道了。”白羽瞳把展耀说的都一一记住，两人一同迈进电梯里，他又忍不住转头看了眼展耀——实在是因为今天展耀的装扮和往日的风格不太一样，他模糊的记忆里一直隐约记得展耀好看，只是自从他回国这半个多月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次展耀都是穿着有型的风衣或者一身西装革履，很有海归留学生的风范。
像今天这样，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底下穿了一条水洗蓝的牛仔裤，裤管里看起来空荡荡的，白羽瞳都想象不出来这人到底有多瘦，再搭配白色的板鞋还是第一次。走到大街上说是在校的大学生也有大把的人相信。
“我有哪里奇怪吗？”展耀被他看的不自在，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没有，”电梯缓缓停下，白羽瞳和展耀一起步出电梯，前面就是展妈妈的病房，白羽瞳伸手给展耀整理了一下帽子：“你今天这身衣服挺好看的。”
“谢谢。”展耀说：“那进去吧。”
白羽瞳走在前面率先推开了门，展耀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听白羽瞳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伯父，伯母。”
展耀瞳孔一缩，本以为今天展启天不会来，才刻意挑了这个日子请白羽瞳过来演戏。没想到好巧不巧，撞上了他。
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白羽瞳又不知道自己的家事——至少不知道自己和展启天的关系恶劣到这个地步吧，毕竟展启天在白羽瞳面前，应该是个温和又善解人意的慈祥的长辈。展耀冷漠的想。
他只好也跟着走进病房，叫了声：“妈妈，我和羽瞳来了。”
展妈妈还没出声，展启天先冷着脸开口问道：“我听你妈说你谈恋爱了？和谁？”
展耀垂了垂眼睛没出声。展妈妈下意识的想要打圆场：“小耀和...”
“和我。”白羽瞳说。
展启天一脸惊讶的看向白羽瞳。白羽瞳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目光：“伯父，小耀在和我谈恋爱，所以今天我们一起来看看伯母。”说着把手上的果篮递过去：“伯母，给您带了点水果，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
“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见外，来了还带东西。”展妈妈笑着说。
“应该的，毕竟身份不一样了。是吧小耀？”白羽瞳回身看向展耀，有点奇怪为什么展耀自从进来之后就没说过话，不是要让伯母放心吗？
“嗯，是啊。”展耀回过神来，冷着脸应了一声。
展启天的目光在展耀和白羽瞳周围绕来绕去，最后对展耀扔下一句“跟我出来”就走出了病房。白羽瞳敏感的察觉到，就在展启天离开这个空间的那一瞬间，身边的展耀就像是突然收起了所有的刺，变得像刚才那样，冷漠但无害。展耀安抚的对展妈妈笑了笑，软声哄着她先吃水果。然后就跟着展启天的脚步出去了。
“怎么回事？”走廊里，展启天问。
展耀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
展启天原地踱了几步，看起来是因为在医院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绪：“你和羽瞳谈恋爱我没有任何意见，羽瞳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很喜欢他。”
展耀暗暗冷笑一声。
“可是你在这个关头谈恋爱？”展启天接着说：“你妈妈的病情怎么样你自己清楚，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才回来这么几天就和羽瞳在一起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呢？”
明明就是一副准备骂人的样子，何必做出什么语重心长的样子。展耀压着嗓子说：“要让你失望了，我和你很喜欢的羽瞳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
没等展启天再开口，展耀就一鼓作气的说：“而且也不怕告诉你，我和白羽瞳很快就要结婚了，在妈妈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对你心目里的好孩子没有任何别的想法，结婚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为了满足我妈妈的心愿罢了。”
“所以你实在不必做出一副白羽瞳很吃亏跟我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人在一起的痛心疾首的样子来。”展耀说：“不过是演戏罢了，他不会吃半点亏，当然，”展耀冷笑一声：“我也不会。”
展启天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白羽瞳手肘上搭着外套走过来：“怎么样？谈完了吗？”白羽瞳问展耀：“我们一起出去买午饭回来吧？”
“好，”展耀说：“走吧。”
白羽瞳并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只向展启天点头示意，便准备和展耀一起离开。路过展启天身边的时候，展耀压低了声音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明白吧？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
虽然声音压的很低，但耳力过人的白羽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父子俩，视线转悠到展耀脸上冷的像冰的表情，还是识趣的什么都没说。
“××餐厅在哪里？我不太认得路。”坐上车，白羽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展耀。
“你怎么知道这个餐厅的？”展耀问：“直走第一个红绿灯右转。”
白羽瞳踩下油门：“看见了垃圾桶里没来得及收走的外卖包装，上面写着名字。”做了这么久的刑警，这些细节白羽瞳扫一眼就能记在心里。
他又回想起方才病房里展妈妈同他说：“原来每天和小耀出去吃饭的朋友就是你啊。”
当然不是他。想也知道是展耀故意骗展妈妈的。只是白羽瞳却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难道这么长时间展耀一直都是一个人吃午饭吗。
“伯母好像很喜欢吃那里的东西。”白羽瞳说。
“大概吧。”展耀继续指路：“前面的红绿灯左转直走三百米就到了。”
走进餐厅里，因为不到午饭时间，餐厅里的人很少，展耀按着平时妈妈的口味点了几样菜，又问白羽瞳要吃什么。
“我不挑的，什么都可以。”
展耀也不再客气，简单的加了几个小菜叮嘱好打包之后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白羽瞳拦下展耀递钱的手，直接从钱包里抽了两张纸币递过去。展耀也无心在公共场合跟他纠缠，低声道了谢就坐在往常的位置上发呆——实在是刚才展启天一口一个“好孩子”“我很喜欢”让他一时间无法面对白羽瞳。
白羽瞳站在门口的柜台处，见展耀离自己有段距离，便往前探了探身子，问柜台收银的女人：“那里那个男人，经常来吗？”
女人看了展耀一眼：“是啊，前阵子每天都来，这几天没有来。而且每次都是一个人，就坐在那个位置，吃完之后通常还会打包一份。”
“谢谢。”白羽瞳笑了笑。
也许是因为人不多，两人要的东西很快就准备好了，白羽瞳和展耀一人提了两个袋子。出门往停车处走的时候，白羽瞳斟酌了一下，有点犹豫的开口说：“其实你以后，可以找我一起吃饭的。我也不是总有严重的案子。”
是的，听完女人说的话，又看到展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神色寂寥的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白羽瞳无端的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当然他并没有陪展耀吃饭的义务，但是展耀刚刚回国，恐怕在国内认识的朋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是以，白羽瞳才会犹豫再三，选择把话说出来。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展耀的神色便肉眼可见的漠然了下来。“不必。”展耀用空着的手用力揉了揉眉心：“你并没有这个义务，我也不想再麻烦你。”
白羽瞳有些局促，不明白展耀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且。”展耀继续说：“你也不用觉得我很可怜——虽然在大众眼中的我似乎就是这样的角色。但你真的不用可怜我。”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