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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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短篇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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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瞳把炖了一晚上的鸡汤盛出一小碗来端进房间，厨房剩下的还在砂锅里用小火煨着。

走进房间，不意外的看见展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几缕碎发从被角边缘冒出来。

“猫儿。”白羽瞳把鸡汤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伸手去扯被子：“你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起来喝汤。”

床上的隆起轻轻扭动了一下表示拒绝，白羽瞳叹了口气。上个周末，白羽瞳拖着展耀一起去健身房跑步，结果他自己跑完了神清气爽，虚弱的展博士出了健身房吹了凉风，当天晚上就烧起来了，感冒持续了快一周，到今天还没好。

烧的迷迷糊糊的展博士直往白羽瞳怀里钻，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的。把白羽瞳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抽那个非要带展耀去健身房的自己一巴掌。展耀倒是不怪白羽瞳，就是一病起来整个人都蔫了，不爱说话也不爱吃饭，每天就着热水吃药都吃的委屈巴巴的，白羽瞳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今天也是，展耀这一整天只有早晨的时候被白羽瞳盯着吃了鸡蛋和清粥，直到现在还没吃过别的东西。

“猫儿，听话。”白羽瞳拍了拍他：“你先出来，憋着难受。”

展耀磨磨蹭蹭的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来，碎发被他蹭的乱糟糟的，因为被子里氧气不够，眼角和脸颊都带着点粉色，他一瘪嘴：“小白，我真的吃不下。”

“可是你...”白羽瞳一句话没说完，手边的电话就响了，展耀又往下缩了缩，露出一对眼睛，滴溜溜的转到白羽瞳的手机上：“是包局诶，是不是出事了？”

白羽瞳拿着手机去外面接，用行动断绝了展耀“想破案想出外勤想去现场就是不想喝汤”的想法。

没说几句，白羽瞳就挂了电话，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外套和车钥匙：“我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要是汤还在，你就死定了。”

“你去哪？”展耀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有案子？”

“嗯。”白羽瞳边套外套边说：“有人报案说郊区的度假别墅发现了尸体，现场可能有点不对劲儿，我去看看。”

“我也..”

“你不许去。”白羽瞳打断展耀的话：“你在家躺着，我自己去，明天上班我再告诉你具体情况。”

“为什么！”展耀不满的拍打床铺：“我要去我要去！你等我换衣服。”

“不等。”白羽瞳瞪了他一眼，看他又瘪起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才放软了口气说：“你听话，郊区太远了我开车还得一个小时。凶手早就跑了，现场你可以明天去看照片，你还病着，别折腾了。乖。”

展耀没说话，白羽瞳只好又退了一步：“我给你拍照片，行了吧？我回来就立刻给你看。”

展耀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然后呲出小虎牙来威胁：“你要是耍我你就死定了。”

 

夜已经深了，郊区本就偏远，市内路上还是车水马龙，往郊区去的路上却越开越人烟稀少，开了快半个小时，路上再也看不见除了白色的兰博基尼以外的车。

夜色越来越浓，路越来越偏，马路上除了白羽瞳车子的声音，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道路两侧是片树林子，不太友好的晚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偶尔有不知名的鸟沙哑的叫声，给夜晚平添一丝诡异。

开着开着，路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眼看着就要撞上去，白羽瞳赶紧刹车打方向盘，整辆车都横在了马路上，才勉强躲过了那人。

也所幸是路上没车。

白羽瞳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发现刚刚差点撞到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现在正坐在地上发抖，看样子也吓得够呛。

“你没事吧？”白羽瞳问。他四处看了看，路的侧面是片小树林，以前他和展耀上学的时候也来过这，不过这么晚了，怎么一个女生自己在这种地方？

“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白羽瞳问：“要不要去医院？”

女生好像才回过神来：“没有..不用去医院，是我自己没注意。”

“用不用我送你回家？”白羽瞳说，“一个女生在这里不安全。”他在隔了几步的距离朝女生晃了晃证件：“你别怕，我是警察。去前面办事。”

女生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脸颊通红，说话也磕磕绊绊的：“不用了，我和朋友在这露营，他们都在里面等我呢。”她指了指树林里。

白羽瞳挑起眉毛，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注意安全。”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塞到女生手里：“有时间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好。”说完就上车走了。

开出去几米远，白羽瞳从后视镜里看见有人从树林里跑出来，然后又和女生一块进去了。

他挑了挑嘴角，并没有因为这场小意外影响心情，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白羽瞳甚至还犹豫了一下，给展耀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展耀接的很快：“怎么了？出事了？”

“嗯，出事了。”白羽瞳一本正经的吓唬他。

可是展耀是谁，光听声音，他就知道白羽瞳是闲的慌，本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什么事？你肇事逃逸了？”

“不愧是展博士，神的跟半仙儿似的。”

“白羽瞳你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白羽瞳笑了一声：“夸你呢。”

“到底怎么了？你到案发现场了吗？”展耀问，他知道白羽瞳不会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

可惜他这次猜错了，白羽瞳还真就是一时兴起打了个电话。

“我还没到。”白羽瞳说：“幸亏你没来，晚上也太冷了。”

“你把车窗关上。”

白羽瞳瞥了一眼半开的车窗，伸手关上了。

“还冷吗？”展耀问。

“不冷了。”白羽瞳噗嗤一声笑出来：“对，就是这样。您龙体欠安，就负责镇守后方指点江山就行了，冲锋陷阵交给我来。”

“白羽瞳你有病吧。”展耀笑着骂他：“你开车打电话也不怕被罚款！”

“我看交警队那帮小兔崽子要怎么罚我。”

“白sir以权压人！”展耀语气夸张的喊出来：“我要去举报你拿奖金。”

“这不叫以权压人，这叫以公谋私。”眼看着前面灯火通明，已经到了案发现场，白羽瞳关了车载电话扣上蓝牙耳机，边停车边说：“还不是怪你吗？展妲己。”

“刚才是皇上现在是妲己，白羽瞳你离赵祯远点，油嘴滑舌。”

“嗯。”白羽瞳笑了：“我刚路过那片树林了。”

展耀在那边停顿了几秒钟，心里默默还原了一下到郊区的路线图，气急败坏地骂道：“白羽瞳你能不能闭嘴？”

“哈哈哈哈哈。”白羽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让迎上来的小警员摸不着头脑，有案子这么开心吗？不愧是sci组长，警局的劳模，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白羽瞳顺着警员指的方向看见了还在地上的尸体，神色一下子沉寂下来。

“我到了。”他说：“我先挂了。”

尸体呈扭曲状陈在地上，诡异的连白羽瞳也心底发寒。

重案组的人已经到了，包局听说情况不妙就先通知了白羽瞳，让他决定这个案子sci要不要。

“这个案子sci接了。”白羽瞳说，他带上手套，“叫人去联系王韶赵富。”

鉴识人员拍完照之后，白羽瞳和在场的警员仔细检查了现场。他捡起一颗被尸体小臂遮盖住的纽扣，扬手招来人：“这个，带回去。”

现场勘查告一段落，白羽瞳走的离现场远远的，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一扭头就看到赵富倚着一棵树抽烟，看他来了赶紧把烟头熄灭：“白sir。”他叫了一声，又忍不住说：“真他妈不是东西。”

白羽瞳知道他说的是凶手。

他伸手拍拍赵富的肩膀，手指了指他刚塞回口袋里的烟盒，“给我一根。”

赵富伸手摸了一根递过去，白羽瞳接过来，又往远走了走。远远的看了看那边还在忙活的人，白羽瞳手指捏着烟含到嘴里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火，刚想走回去找赵富要，走了两步又停住了，把烟扔了摸出手机来给展耀拨了个电话。

“你又干嘛？”展耀一接电话就冲他喊：“白羽瞳你闲不闲，那事你能不能忘了？”

白羽瞳让他喊的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说了什么，只觉得方才案子带来的些许压抑的情绪都瞬间烟消云散，忍不住笑出了声：“展博士，我已经忘了，托你的福，我又想起来了。”

把展耀气的半天没说话，但是也没挂电话。

他们说的是高中的事，那时候白羽瞳和展耀，还有几个同班同学，和今天遇到的那个小姑娘一样，跑到树林里去野餐露营。

搭帐篷的时候，其他人都是两个人一顶做个伴。白羽瞳想跟展耀一个帐篷，被展耀严词拒绝了——自从八岁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在一块睡过。

“行。”白羽瞳自己又搭了一个帐篷：“只要你晚上别吓的来找我就行。”

树林里到了晚上漆黑一片，还不知道有什么生物冒出来——虽然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有大型的，有伤害的动物。阴森森的气氛吓人的厉害，这个年纪的男生也没几个敢说自己不害怕的，除了白羽瞳这个天生神经粗的——展耀是这么说的。

总之到了晚上，大家都两两作伴钻进了帐篷里，白羽瞳又问了一遍。被小小年纪就死要面子的展博士又拒绝了一次还附带一枚白眼，他只好也耸耸肩钻进自己的帐篷里了。

白羽瞳躺在自己的帐篷里看着帐篷顶发呆，耳边都是夜里肆虐的风声，还有许多昆虫鸟类的叫声，偶尔还远远的传来几声犬吠。他躺了一会，还是不放心展耀，反正他是了解展耀的脾性的，白天也就是逗逗他，这种地方到了夜里本就诡异，真把人吓着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这么想着，他就起身，准备去展耀的帐篷里找他。他半跪着拉开帐篷的拉链，刚拉到一半就看见外面有个人影闪过去。

白羽瞳下意识的低喝一声：“谁？”

外面的人也被他吓了一跳，仓皇往后退了两步。白羽瞳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不是别人，正是展耀。

“哟。”白羽瞳乐了，他拉开拉链，坐在帐篷里，抬着头跟外面站着的一脸尴尬的展耀对视：“你出来干嘛？”

“我看月亮，你管我？”展耀说：“你要干嘛？”

“我也看看月亮。”白羽瞳说：“你不会是害怕了吧？所以来找我？”

“谁害怕了？谁找你？”展耀嗤笑一声：“你别自恋。”

白羽瞳努起嘴巴点了点头。

展耀一看他一脸了然的样子就生气，他冷着脸说了句“我回去了”，转身就走。

“哎别别别。”逗猫白羽瞳是专业的，懂得见好就收，他赶紧伸手去拽展耀，但是因为他坐着展耀站在，一拽只拽到了展耀的裤脚：“行了行了，来都来了，快进来吧，冷死了。”

展耀低头看了他一眼：“这可是你求我的。”

他说：“我可不是害怕哦，我只是担心你害怕。”

 

“也不知道到底谁害怕。”白羽瞳低笑着说。

“白羽瞳你今晚别回来了，回来了就睡书房吧。”展耀说。

白羽瞳仔细听了听：“展耀你是不是在阳台呢？”

“啊？”展耀沉默了一下：“没有。”

“胡扯。”白羽瞳说：“我听见风声了，你给我回床上去。”

展耀蔫蔫的答应了一声，又问：“案子到底怎么样了？”

提起案子，白羽瞳就没了刚才玩笑的心情：“看情况不太好。现场很...诡异。”

展耀也一下子正经起来：“怎么个诡异法？”

白羽瞳闭了闭眼，脑海里又浮现出尸体的模样，他叹了叹气：“我不知道。我形容不出来。明天你看见就知道了。”

“嗯。”展耀说：“没关系，我们肯定能抓到凶手的。”

白羽瞳勾起嘴角笑了笑。

“白sir。”赵富走过来：“查出被害人的身份了，他们说屋子里还发现了被害人的日记，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这就去。”白羽瞳说：“叫公孙去警局等吧，一会做完现场勘查就让他抓紧验尸。”

赵富走了，白羽瞳才对着电话交代：“猫儿，你先睡吧，还病着不要熬夜。我可能晚点才能回去。”

“好，你注意安全。”展耀说。

挂了电话，白羽瞳又站了一会儿，走进屋子翻看新发现的证物去了。

日记本很厚，密密麻麻的记了大半本，正好没别的事，白羽瞳就坐在桌子前面慢慢翻看。

期间警务人员进进出出，他也并没有在意。

直到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被害人不是这个别墅的主人，去查，这个别墅的主人至少有两个，关系稳定的情侣或者夫妻。”

白羽瞳一转头，就看见展耀站在门口对王韶交代，时不时的还扭头咳嗽两声。

他放下日记本，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展耀回头冲他笑，乖巧的表示：“我喝了汤才来的。”

“你刚才不是在阳台？”白羽瞳了然：“是在出租车上。”

展耀“嘿嘿”笑了一声。边戴手套边往里走，回头跟白羽瞳说：“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看案发现场的。”

这话听起来莫名的耳熟，展耀这人奇怪，说坦率也太坦率，说含蓄也太含蓄，嘴上说着“不是”，可偏偏听在白羽瞳耳朵里都是“是”。

我害怕了。

我来找你了。

他走近了蹲着身子观察尸体的展耀，问：“有什么想法？”

“这个凶手的反社会人格很严重，不像是第一次犯案，完全没有同理心，把杀人...”他抬头看了一眼白羽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用你的话来说，他是个变态。”

“哦。”白羽瞳说：“这我也看出来了。”

展耀翻了个白眼。

等展耀也看完了现场，鉴识科的人就带着物证走了，白羽瞳叫重案组的人把现场封锁之后留下两个人值班，其余人也收队了。

剩下sci的四个人，陪着展耀又绕着别墅周围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太大的收获。白羽瞳就让王韶和赵富也走了。

“要不，”展耀坐上车伸了个懒腰：“咱们直接去警局等尸检报告吧。”他看了眼手机：“快两点了，也睡不了多长时间。”

白羽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了笑：“不，我们回家休息。”

案子是无止尽的，可此时此刻，我只想和你温存。

“你今天路过这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又路过那片树林，展耀看着外面问。

“遇上了个来露营的小姑娘。”白羽瞳说。

展耀轻笑了一声：“怪不得。”他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溜进来的晚风把展耀的衣领吹的微微颤动，又调皮地去拨弄白羽瞳的发梢。

“关了。”白羽瞳说。

展耀把窗户关上：“你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出事了，后来才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就是想我了。”展耀说。

白羽瞳沉默了两秒：“所以你就来了？”

“我可不是也想你了哦，我就是体贴你，知道你想我了，就来看看你。”

白羽瞳目不斜视的开车。

嗯，我听到了，你也想我了。

夜色温柔，却比不过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