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故事细腻（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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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叶凌秋大小姐 老师的联文
SCI组长白羽瞳×大学教授展耀 大量私设
先婚后爱，剧情慢热，清水无车
本周第一更， 食用愉快~
TAG：瞳耀故事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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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婚礼策划的工作人员和婚礼餐品的酒店人员在与展耀确认无误后已经陆续离开，也有细心的女士看出展耀的状态不佳，关心的询问了要不要送他回家或者去医院，被展耀拒绝之后也就离开了。
夕阳渐渐落下海面，天色也慢慢暗下来，到了涨潮的时候，浪头一个接一个的往沙滩上打，海面没有午后阳光照耀，失了波光粼粼的美感，在越发浓重的天色的渲染下，整个海平面都变成了黑色。
白羽瞳若是刚下飞机，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赶过来，一想到这展耀就隐隐有些后悔——既后悔自己贪恋一时的温暖，却忘了考虑辛苦多天的白羽瞳，又后悔自己太过轻率，脆弱中对白羽瞳生出不该有的依赖。
又独自在海滩上坐了几分钟，展耀开始犹豫要不要给白羽瞳发个消息让他回家休息，胃里尖锐的疼痛已经稍有减弱，吹了会海风之后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矫情也已经消失——想来独自打车回家还是做得到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编辑信息，还没来得及发出展耀就听见了熟悉的引擎声。
他放下手机回头看了一眼，白羽瞳把车停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从车里下来往这边走来。展耀把手掌撑在沙滩上站起来，因为坐了许久腿有些酥麻，他原地活动了几下，边拍掉手心上沾的沙子边迎上白羽瞳，四目相对的时候，展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恙：“你回来了？不好意思，你辛苦这么久还麻烦你来接我，我请你...”
“你怎么了？”白羽瞳打断了展耀的话，看他穿的单薄，又说：“先上车再说。”
展耀方才痛出一身冷汗，又被海风吹干，身子早就凉了个透，坐进温暖的车厢里时，才觉得全身的血液开始回流，连带着脸上也总算有了些血色。白羽瞳以最快的速度启动发动机先打开了车里的暖风，“你脸色不好。”白羽瞳说：“你怎么了？”
“可能是着凉了吧，”展耀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没什么事。你饿不...”
“你的状态看起来比我一个两天一夜没睡的人还差，这还叫没事？”白羽瞳再次强硬的打断了展耀的话，展耀皱了皱眉头，知道白羽瞳是在关心自己，心底里微弱的被冒犯的不悦也就随之消散——毕竟除了妈妈和白羽瞳，这个地方再也找不到第三个关心自己的人了。
展耀没有反驳白羽瞳的话，也许是车厢的温度软化了展耀的棱角，也许是白羽瞳眼底的青黑让他不忍心再争执下去，总之，他难得的示弱了，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有点着凉，犯胃病了，你忙了这么多天，不用管我，早点吃饭早点休息吧。”
“你要这样回医院？”白羽瞳突然伸手探上展耀的额头：“你被风吹得有点发烧。”
“我回去吃两粒止痛药就行了，没事的...”手掌的温度适宜的刚刚好，仿佛被白羽瞳一句“发烧”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展耀突然就觉得眼前模糊，脑袋昏昏沉沉，眼皮沉重的吓人，一句话没说完，就不知道是睡了过去还是昏了过去。
白羽瞳的手还搭在展耀的额头上，被他突然脱力的身子吓了一跳，轻喊了两声眼前的人的名字也没什么反应，他只好自己探身把展耀的安全带系好，然后踩下油门，控制好速度让车子平缓的行驶在马路上，尽量不去惊动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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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耀醒来的时候被调动的第一感官是嗅觉，敏感的闻到了美食的味道。眼皮还是有些沉重，展耀努力了一下才缓缓地张开双眼。
入眼就是洁白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触感，展耀还能感觉到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空调的温度舒服的让人想叹息。展耀迟钝地眨了眨眼，在白羽瞳车上昏睡过去的记忆才慢慢的回到脑海里。想起昏迷之前腹部磨人的疼痛，展耀下意识的激灵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到浑身都无比舒服，胃中也没有那让人无力抵抗的痛感。
这里似乎是白羽瞳的公寓。
展耀听妈妈说过白羽瞳有自己的公寓，平时一般都是自己住的，房间装潢很简约也很大气，黑白配色完美的契合了展耀的审美，地上摆好了家居拖鞋，床头放着一杯尚有温感的水。
白羽瞳面面俱到，细心的让展耀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看一眼手机，展耀惊讶的张了张嘴，昏迷的时候不过太阳将将落下，这会儿竟然已经夜晚九点过了。
展耀穿上家居拖鞋，循着香气打开房门，就看到白羽瞳穿着家居服站在半开放的厨房里，手里拿着勺子，看样子是在尝食物的味道。展耀不太会做饭，在国外吃惯了快餐，大多时间都是在学校里吃，或者同朋友出去吃，偶尔室友会在家里做些吃的邀请展耀一起吃，极其偶尔的时候展耀才会自己下厨做些中餐——水平仅限于煮面或者炒饭。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展耀极高的智商，就把他的生活技能拿走了几个点，展耀也想学做菜，只是一来自己实在没天赋，二来也实在提不起兴趣，丝毫感受不到“烹饪的乐趣”。久而久之也就搁置了——反正饿不死。
如今他看着白羽瞳穿着家居服，站在厨房里娴熟自然的切菜，装盘，第一次能够理解室友口中“有灵魂的食物”。
白羽瞳把汤装到小碗里，放到流理台上，准备撒香菜碎的手顿了一顿，也不知道展耀吃不吃香菜，就又放了回去。一抬眼，就看见展耀站在客房门口往这边看。
“醒了？”白羽瞳略感诧异的挑了挑眉：“还以为你要等我叫你。”
“醒了。”展耀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白羽瞳手里的汤碗：“太香了。”
白羽瞳也笑了一下，说：“我下飞机还没吃饭，有点饿，也不知道你吃没吃，反正准备了两人份，你洗洗手就当夜宵吧。”
展耀依言去洗了手，出来的时候看见白羽瞳已经把饭菜都摆在了桌上，坐在桌边看着手机，似乎在回复什么消息。这让展耀有些恍然，一瞬间竟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暖光灯下，满桌的家常菜，坐在桌边等待的人——这是展耀自从上了寄宿学校之后再也没有过的景象，哪怕那个人已经不是熟悉的母亲，可他依然感激。
“来了？”白羽瞳抬头就看到展耀呆呆的站着不动：“坐啊。你怎么了？是不是胃还疼？我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了，”展耀赶紧坐下解释说：“不用了，我好多了，胃也不疼了。”
“那就好。”白羽瞳松了一口气：“快吃吧，饿就多吃点，要是吃不下就喝碗汤，我给伯父打过电话了，说我刚回来你要陪我，他今晚会在医院照顾，你就住这吧，不用担心。”
“好。”展耀应了一声，没有想到白羽瞳连医院方面的借口都帮他想到了，趁自己还没开动，先用干净的筷子夹了块牛肉放到白羽瞳碗里，在白羽瞳看过来的时候赶紧举着筷子示意：“我还没用，干净的。”
白羽瞳大概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一下就被戳破了，点点头又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那个，”展耀喝了汤，又吃了几口菜，然后说：“很好吃，谢谢你。”
“不用谢，”白羽瞳说，又犹豫了一下，他才补了一句：“你辛苦了。”
白羽瞳应该不常说这样的话，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周身尴尬的气息快要化成实质。展耀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应该是在说婚礼的事情——说实话，偶尔夜深人静，展耀也有过些微的不满，不过只要过了那段容易让人脆弱的时间，他也就想通了，毕竟现在自己做的越多，以后欠白羽瞳就越少。
“没事的。”展耀说：“你姐姐帮了我很多，不辛苦。”
“我刚才又把你给我发的短信看了一遍，挺麻烦的吧？”白羽瞳说：“那些琐碎事，我看着都觉得累，我姐也说你最近一直在四处跑，还要顾着医院，结果我这一出任务，连句话都跟你说不上，抱歉。”
“你别...”被他这么一说，展耀也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是累，确实是麻烦，可是过去了也就不觉得了，展耀做这么多也不是为了让白羽瞳觉得歉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是我们的婚礼，当然得像个样子。”
话音刚落，展耀才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暧昧，暗暗恼恨自己烧的脑子不清醒，干脆的闭嘴喝汤，不肯说话了。
白羽瞳却仿佛没看出他的窘迫似的，好死不死又添了一句：“你比我离开的时候瘦了不少。”
感觉再聊下去话题就会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展耀咽下嘴里的东西赶紧转移话题：“你的工作还顺利吧？有没有受伤？”问完了又觉得自己这个话题找的真烂——有没有受伤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还算顺利，没受伤。”白羽瞳一板一眼的回答他的问题：“就是总是昼夜不分的，睡眠不足。”
“那...吃饱了早点休息吧。”展耀刚睡了一觉精神还行，自告奋勇道：“我来整理碗筷就好！”
“麻烦你了。”白羽瞳也没客气——虽然很快他就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客气客气。
吃完东西已经快要十点了，白羽瞳不是铁人，忙了许多天确实也没什么精神，懒洋洋的打了招呼就去浴室洗澡了。展耀按照白羽瞳说的，把桌上的饭菜碗筷分别放好之后，端着一盘待洗的碗筷站在厨房里四处张望——
流理台上，没有。碗筷柜里，没有。水池边上，没有。
展耀迷茫了。
白羽瞳正用沐浴露打了一身的泡泡，就听见浴室门“铛铛”的轻响——除了展耀也没别人了。白羽瞳关了水龙头，沙啦啦的噪音一下子停下来，他问：“怎么了？洗手间卧室里还有。”
“不是，我不用洗手间。”展耀在门外说：“那个，你们家洗碗机放在哪了？”
“什么？”白羽瞳有点纳闷：“谁告诉你我们家有洗碗机了？”
“那你，怎么洗碗？”展耀说：“洗碗机总比手洗的干净吧？”——展耀一直觉得，白羽瞳这种洁癖深度患者，应该是用惯了洗碗机的。
白羽瞳顶着一脑袋的泡沫有点无语，心想自己何必非要躲这几分钟的懒：“你等一下啊。”用最快的速度洗完，白羽瞳湿着头发走出浴室：“我从来不用洗碗机的。你没有洗过碗吗？”
展耀被噎了一下，觉得自己二十好几的人说没洗过碗有点丢人，只能避重就轻，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我在美国，都是用洗碗机的。洗碗机洗的比较干净。”
白羽瞳无声的叹了口气，几乎要被展耀明明眼神躲闪还非要强撑着姿态的样子逗笑：“我觉得我洗的也挺干净。”
走进厨房，白羽瞳戴上厨房用手套，把碗放进水池里，三两下就洗干净了，洗完之后又用清水冲洗了一遍，然后用干净的厨房用纸擦干净，两副碗筷没用十分钟。
“看，还算干净吧。”白羽瞳带着一点促狭的笑意说，展耀站在一边耳根子有点发红：“是，是还挺干净的...”
“嗯。”白羽瞳浑身带着水汽，展耀站在他身边甚至感受到了微微往外冒的热蒸汽，头顶顶着干净的毛巾还没来得及擦头发，湿漉漉的刘海贴在脸颊侧面，软化了过于锋利的棱角，偏偏这个人还挑着一点让人目眩神迷的笑意说：“不过可能还是洗碗机洗的干净吧，回头买一个回来给你用。”
“那你早点休息。”展耀说：“我，我去客房睡。”
白羽瞳看着展耀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赶紧追着他的背影说：“客房的沙发可以展开成床，你记得自己打开再睡。”
等到看着展耀关上了客房的门，白羽瞳才洗干净手，回了卧室，先是换了新的床单和被罩，才吹干了头发钻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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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差回来，包sir很人性的给白羽瞳放了几天小假，“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案子天天都放假，有了案子谁管你休不休假。”——白羽瞳的原话。总算是需要白羽瞳出马的案子并不多，白羽瞳也终于得空和展耀一起开始着手准备结婚之前的琐碎事。
展耀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白羽瞳让他吃了一天的药就好的跟没事人一样了。两个人最近因为准备婚礼，除了晚上睡觉，别的时间几乎都黏在一起。而自打白羽瞳回来，展启天嘴上不说什么，却默默地增加了来医院照顾的时间，让展耀能多有时间同白羽瞳一起出去四处跑。
“宾客名单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商量，虽然我们说好了小办，但是我妈妈的意思是想请几个亲戚朋友，不过都是关系近的，不会有太多人，等...等事情结束，想来也不会影响到你。”展耀边翻手机上的记事本，边对在身旁开车的白羽瞳说。
“没关系，”白羽瞳说：“一切为了伯母高兴，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再说了，就算我说小办我妈肯定也不同意，昨天特意跟我说我要是敢怠慢了你她就手撕了我。”
展耀听他描述就仿佛看见白家妈妈生动有趣的表情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嗯，那回头我问问我妈妈想邀请的宾客名单，你也回去征求一下伯母的意见？”
“成。”白羽瞳淡淡地应了一声，展耀早已习惯他“万事你做主”的样子，自顾自的继续翻记事本确认接下来的行程：“今天要最后去确认一下婚礼场所的装饰和摆桌，还有菜品你可以再看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定的好不好。然后...白姐姐约了一位神父让我们见见，会大概描述一下婚礼流程。”
展耀抱歉的朝白羽瞳笑了笑：“真不好意思，你难得休假，还得陪我处理这些破事。”
“说的什么话，”白羽瞳说：“这不也是我的婚礼吗？再说，这一切都是你操办的，我什么都不懂，除了给你当司机也帮不上什么忙。”
白羽瞳确实觉得有些歉疚，正如他自己所说，记事本上的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都是些小事，可是这些小事罗列在一起，难免压得人喘不上气来——要是真的结婚也就另当别论，可像他们这种有目的性的结合，根本不可能让人在忙碌中感到满足或者幸福，更甚者只会让人觉得悲哀和失望吧。更别提展耀还要顾着医院，还不能在妈妈面前表现出一点疲累——白羽瞳简直无法想象，那几天里展耀的身体和精神会是怎样的疲累，而表面看上去这样纤细又瘦弱的人，却挺直了脊背，完美的将这些杂碎的琐事一件件落实，一直到了自己面前，在撑不下去昏迷之前，都不肯说一句“累了”。
其实白羽瞳并不是很能理解展耀为什么这么逞强，哪怕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都不肯露出一点弱势。只是一旦想到展耀前几天的行程表，想到当时被自己从车厢里抱出来的时候轻的吓人的体重，白羽瞳就没办法控制自己想要伸出手的念头。
伸出手吧，拉他一把。
“对了。”白羽瞳突然想起来：“我姐问我们的礼服怎么准备，是直接去买现成的还是定制两套，她去给我们联系设计师。”
“定制的话还来得及吗？”展耀问。
“既然她这么说了应该有办法吧。”白羽瞳耸了耸肩，“我姐一向神通广大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展耀点点头：“那听你的吧。我都可以。”
“什么时候去领证？”
“今天周五了，明天就周末了，下周找时间去吧。”
“要不要叫两家人一起吃顿饭，伯母的身体能从医院出来吗？”
“我回去问问医生，再问问我妈妈的想法。”
“行，还有什么我想不到的你就随时提醒我。趁我还休假，能多帮你点儿。”
“嗯...”
展耀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白羽瞳，心想他刚才说的这几句话，还真有股工作忙碌的丈夫对爱人的心疼和歉疚在里头。
见识过了白羽瞳的家庭情况之后，展耀就有些明白自己初见时对他莫名的敌意源于何处——除了展启天的原因，更多的大概是因为，白羽瞳活成了展耀没能活成的样子。他善良，阳光，勇敢，温柔。虽然不能说展耀不善良，不阳光，不勇敢，不温柔，但展耀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有些东西是不能比的，原生家庭带给孩子的爱和伤害，最终都会变成孩子身体里的一部分。白羽瞳从小被爱和金钱浇灌着成长，从事的工作也见惯了世间各种各样的恶意，但他始终善良且勇敢，他心里的光明和爱，是展耀努力一辈子也学不来的东西。
所以每次白羽瞳带给他的，哪怕一点点的温暖和善意，展耀都会反复提醒自己不要放大，不要沉溺，不要心存贪妄。
不仅因为那只是白羽瞳的善良和同情，也因为这样懦弱，自卑的自己，没有资格和白羽瞳站在一起。
——TBC
